第23章田忌賽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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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的鬥雞場是重新修葺過的，因為有了上次事故的經驗，防走水，防踩踏，做得很穩妥。太子和小王爺的觀看席，幹脆就架在上了面的二層，跟下面的看客隔絕開，更加安全穩妥。
我遠遠瞄了幾眼，太子那邊坐著幾個人，看不真切，恍惚小王爺和少年都在，今天少年的衣著打扮還算整齊，估計是出府了怕丟臉吧。大妞也看到了少年，不敢一直去看，不時就溜一下，把我早就丟在了腦後。
這邊鄭大的雞第一個出場，他早就躍躍欲試，想給小王爺爭個面兒。可就在他在上場前，老王突然匆匆擠過人群趕過來，附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話。鄭大鄭二的臉色都變了，看了王爺的方向一眼，眼中滿是不甘，可又很無奈。我不知他們發生了什麽事，只是見那鬥雞也慌張起來，它跟著主人急了，現在慌起來，只怕上場後落不到好處。
那邊荷官已經在喊人送雞上場，太子的雞官趕緊跑上去，鄭二漲紅著臉還在猶豫，鄭大一閉眼，手下已經動了，我眼睜睜看他把鬥雞的一只腳趾給掰掉了。那雞負疼長鳴，卻被鄭二向臺上一擲。不等它落穩，太子的鬥雞已經沖過來，小王爺的雞是帶著傷的，顧東顧不了西，很快就敗下來，重傷不治，取下臺時已經歪脖咽氣了。
這一場輸了，就看下兩場的了。我的心也提起來，他們那天商量的田忌賽馬，我聽個大概，就是用最好的雞對付他們的二等雞，用二等雞對付他們的三等雞，用三等雞對付他們最好的雞，這樣下來能贏上兩場，也算是贏了。剛鄭二的鬥雞就是頭雞，他先輸了，後面的要怎麽鬥？
老王走向張百勝，張百勝早把剛發生的事看在眼中，此時眼觀鼻鼻觀口，一動不動，不管老王說什麽，都是一言不發。老王情急之下想要搶張百勝的鬥雞，想不到他挺身站起，大步沖向臺上，把鬥雞向上一揚。
“這，他要做什麽？”鄭二不解地問道。
“這人視雞為命，不肯下手，不知怎麽跟王爺交差了。”老王長嘆一聲。
“老王，你是不是早知有今日之事，才弄出那麽個替罪羊來？”鄭二向我一指。
“你不要狗血噴人，怎麽會！”老王連連擺手，鄭氏兄弟已經心知肚明了，老王這招用得陰損，明知是要犧牲鬥雞委曲求全的，現在把別人的雞都犧牲了，以後王爺府可不是他要拔了頭籌？
“這事就讓他做了？真咽不下氣。”鄭二看著地上的一攤雞血，啐了一口。
“哼，既然這件事是他安排的，就讓他好好收場吧。”鄭大目光冷咧，幾步走到我的面前。
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大妞察覺到危險，把我抱在懷中。
“老王要讓你的雞去送死，你願意？”鄭二問道，大妞一聽，連忙搖頭。
“不樂意就好，把這個給你的雞吃下去。”鄭大說著，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的瓷瓶子，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，扒開的我嘴不由分說塞了進去，我噎得一翻白眼，藥丸已經咽進腹中，只覺得一股熱氣上沖，滿身的羽毛都覺得多餘了。
這時場內的叫喊聲一陣緊似一陣，場上的兩只雞鬥得激烈。張百勝的雞本來就是比太子的雞要強壯一些，眼看著太子的鬥雞就被追得滿場跑，已經不能挽回戰局了。
“現在是一勝一負，現在讓這只雞上去，兩勝一負，看老王怎麽辦。”鄭二的嘴邊溜出一個冷笑，把我從大妞的懷裏奪過來，走到場邊。
這次我要對付的是太子最好的鬥雞，我輸掉是沒有懸念的，所以老王根本沒有過來跟大妞廢話。待看是鄭二把我送上場去，老王才略有不安，沒等他欠起身，鄭二已經撒手了。
我早就急不可奈，剛吃的不知是什麽東西，一股子燥熱快要把我烤熟了，恨不能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。還好有一絲理智尚存，撕人是沒用的，我打不過，我還是撕雞吧。
太子的鬥雞上場時，就被我的氣勢震了一下，沒敢冒然進攻，繞著我轉了一圈。我可是等不下去了，只管在它的身上找落口的地方，這一看，我也有些洩氣。這只鬥雞是全副武裝，頭上帶著金甲，胸前帶著胸甲，腳趾間寒光閃閃，就是後屁股都兜了一片金絲織就的糞兜。
這是讓我往那裏咬好呢。我一時還犯了難，太子的鬥雞趁我分神，已經沖過來，對著我的眼睛就是一口，我偏頭躲過，下巴挨了一下，登時鮮血直流。
血液的味道刺激得我更加躁動不安，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，我必須出擊，哪怕是咬在金片上，也不能坐以待斃。
想到這裏，我把頭一甩，向著太子的鬥雞直撲過去。那只雞有點慌，有句話說的好，楞的怕不要命的，我這就是以死相搏，同歸與盡的勢頭，它還真的點怯場。就這猶豫之間，我已經找到了下口的地方，對著它的雞冠就叨下去，這雞有些懵，本來它有金冠兒在，我占不到便宜，可它千不該萬不該，下意識躲了一下。這一躲正好把眼睛讓出來，我一口就戳了個正著，它的一只眼睛瞎了，鮮血直流，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懸念。
老王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，雙手攢緊拳頭，咬牙切齒地看著我。我突然明白，就是我贏了，也可能去和蘑菇混到一起。
回到王府，我們沒有馬上回後院，還是去了前面的議事廳，老王幾人爭得臉紅脖子粗。張百勝還是梗著脖子不認錯，可語氣明顯低下來。
“我只盤算，你們的雞輸了，大妞的會輸下一場，誰知道它會贏！”張百勝咬著我不放。
“這本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事，你出什麽風頭？現在好了，只怕玉夫人大怒，我們連容身之處也沒了。”鄭大晦氣地一跺腳，今天他們兄弟最委屈，賠了一只上好的鬥雞。
“這地方，不呆也罷了，我費盡心力訓出來的寶貝，不是讓他們殺著玩兒的！”張百勝還真有骨氣，一挺身就想往外走。
“你還真有骨氣，要走也可以，把小王爺賞賜的東西都吐出來吧。”老王呵呵冷笑，加了一句。
“那是前面我用鬥雞掙回來的，為什麽讓我吐出來？”張百勝一聽這個馬上就不幹了。
“你即知是掙回來的，就要聽話，不聽話的有什麽資格去掙！”鄭二忙打落水狗。
“咯咯！”我突然直著脖子叫了一聲，眾人裝嘴，驚詫地看著我，他們沒有聽懂，我在罵他們，做人時看雞鬥，做雞時看人鬥，人鬥的更加兇殘醜陋，還不如鬥雞真槍實戰來得爽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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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遠遠瞄了幾眼，太子那邊坐著幾個人，看不真切，恍惚小王爺和少年都在，今天少年的衣著打扮還算整齊，估計是出府了怕丟臉吧。大妞也看到了少年，不敢一直去看，不時就溜一下，把我早就丟在了腦後。
這邊鄭大的雞第一個出場，他早就躍躍欲試，想給小王爺爭個面兒。可就在他在上場前，老王突然匆匆擠過人群趕過來，附在他的耳邊不知說了什麽話。鄭大鄭二的臉色都變了，看了王爺的方向一眼，眼中滿是不甘，可又很無奈。我不知他們發生了什麽事，只是見那鬥雞也慌張起來，它跟著主人急了，現在慌起來，只怕上場後落不到好處。
那邊荷官已經在喊人送雞上場，太子的雞官趕緊跑上去，鄭二漲紅著臉還在猶豫，鄭大一閉眼，手下已經動了，我眼睜睜看他把鬥雞的一只腳趾給掰掉了。那雞負疼長鳴，卻被鄭二向臺上一擲。不等它落穩，太子的鬥雞已經沖過來，小王爺的雞是帶著傷的，顧東顧不了西，很快就敗下來，重傷不治，取下臺時已經歪脖咽氣了。
這一場輸了，就看下兩場的了。我的心也提起來，他們那天商量的田忌賽馬，我聽個大概，就是用最好的雞對付他們的二等雞，用二等雞對付他們的三等雞，用三等雞對付他們最好的雞，這樣下來能贏上兩場，也算是贏了。剛鄭二的鬥雞就是頭雞，他先輸了，後面的要怎麽鬥？
老王走向張百勝，張百勝早把剛發生的事看在眼中，此時眼觀鼻鼻觀口，一動不動，不管老王說什麽，都是一言不發。老王情急之下想要搶張百勝的鬥雞，想不到他挺身站起，大步沖向臺上，把鬥雞向上一揚。
“這，他要做什麽？”鄭二不解地問道。
“這人視雞為命，不肯下手，不知怎麽跟王爺交差了。”老王長嘆一聲。
“老王，你是不是早知有今日之事，才弄出那麽個替罪羊來？”鄭二向我一指。
“你不要狗血噴人，怎麽會！”老王連連擺手，鄭氏兄弟已經心知肚明了，老王這招用得陰損，明知是要犧牲鬥雞委曲求全的，現在把別人的雞都犧牲了，以後王爺府可不是他要拔了頭籌？
“這事就讓他做了？真咽不下氣。”鄭二看著地上的一攤雞血，啐了一口。
“哼，既然這件事是他安排的，就讓他好好收場吧。”鄭大目光冷咧，幾步走到我的面前。
“你們要做什麽？”大妞察覺到危險，把我抱在懷中。
“老王要讓你的雞去送死，你願意？”鄭二問道，大妞一聽，連忙搖頭。
“不樂意就好，把這個給你的雞吃下去。”鄭大說著，從懷裏掏出一個藍色的瓷瓶子，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，扒開的我嘴不由分說塞了進去，我噎得一翻白眼，藥丸已經咽進腹中，只覺得一股熱氣上沖，滿身的羽毛都覺得多餘了。
這時場內的叫喊聲一陣緊似一陣，場上的兩只雞鬥得激烈。張百勝的雞本來就是比太子的雞要強壯一些，眼看著太子的鬥雞就被追得滿場跑，已經不能挽回戰局了。
“現在是一勝一負，現在讓這只雞上去，兩勝一負，看老王怎麽辦。”鄭二的嘴邊溜出一個冷笑，把我從大妞的懷裏奪過來，走到場邊。
這次我要對付的是太子最好的鬥雞，我輸掉是沒有懸念的，所以老王根本沒有過來跟大妞廢話。待看是鄭二把我送上場去，老王才略有不安，沒等他欠起身，鄭二已經撒手了。
我早就急不可奈，剛吃的不知是什麽東西，一股子燥熱快要把我烤熟了，恨不能把眼前的一切都撕成碎片。還好有一絲理智尚存，撕人是沒用的，我打不過，我還是撕雞吧。
太子的鬥雞上場時，就被我的氣勢震了一下，沒敢冒然進攻，繞著我轉了一圈。我可是等不下去了，只管在它的身上找落口的地方，這一看，我也有些洩氣。這只鬥雞是全副武裝，頭上帶著金甲，胸前帶著胸甲，腳趾間寒光閃閃，就是後屁股都兜了一片金絲織就的糞兜。
這是讓我往那裏咬好呢。我一時還犯了難，太子的鬥雞趁我分神，已經沖過來，對著我的眼睛就是一口，我偏頭躲過，下巴挨了一下，登時鮮血直流。
血液的味道刺激得我更加躁動不安，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，我必須出擊，哪怕是咬在金片上，也不能坐以待斃。
想到這裏，我把頭一甩，向著太子的鬥雞直撲過去。那只雞有點慌，有句話說的好，楞的怕不要命的，我這就是以死相搏，同歸與盡的勢頭，它還真的點怯場。就這猶豫之間，我已經找到了下口的地方，對著它的雞冠就叨下去，這雞有些懵，本來它有金冠兒在，我占不到便宜，可它千不該萬不該，下意識躲了一下。這一躲正好把眼睛讓出來，我一口就戳了個正著，它的一只眼睛瞎了，鮮血直流，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懸念。
老王氣得從椅子上站起來，雙手攢緊拳頭，咬牙切齒地看著我。我突然明白，就是我贏了，也可能去和蘑菇混到一起。
回到王府，我們沒有馬上回後院，還是去了前面的議事廳，老王幾人爭得臉紅脖子粗。張百勝還是梗著脖子不認錯，可語氣明顯低下來。
“我只盤算，你們的雞輸了，大妞的會輸下一場，誰知道它會贏！”張百勝咬著我不放。
“這本是大家一起完成的事，你出什麽風頭？現在好了，只怕玉夫人大怒，我們連容身之處也沒了。”鄭大晦氣地一跺腳，今天他們兄弟最委屈，賠了一只上好的鬥雞。
“這地方，不呆也罷了，我費盡心力訓出來的寶貝，不是讓他們殺著玩兒的！”張百勝還真有骨氣，一挺身就想往外走。
“你還真有骨氣，要走也可以，把小王爺賞賜的東西都吐出來吧。”老王呵呵冷笑，加了一句。
“那是前面我用鬥雞掙回來的，為什麽讓我吐出來？”張百勝一聽這個馬上就不幹了。
“你即知是掙回來的，就要聽話，不聽話的有什麽資格去掙！”鄭二忙打落水狗。
“咯咯！”我突然直著脖子叫了一聲，眾人裝嘴，驚詫地看著我，他們沒有聽懂，我在罵他們，做人時看雞鬥，做雞時看人鬥，人鬥的更加兇殘醜陋，還不如鬥雞真槍實戰來得爽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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